阿云

本节颍川组坑老板专场。（曹老板：憋说了，你标题那个坑字大概是专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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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情况。我目瞪口呆。

传说中的黄毛是……传说中的郭嘉？

天底下还有比“你妈出轨了，对象是你爹的意难忘”更尴尬的事情吗？！（咳，这个比喻我是走不出去了。）

有。

我心情复杂地看着本来只是恰好路过、结果偶然回头看到郭嘉就一个箭步冲上去握手、涕泪四流的博士师兄。

师兄，说好的曹荀一辈子呢，现在这个“好的郭博知道了郭博”的叛徒是谁！我不认识！

师兄，郭博士说一句话你不用点四遍头的，真的很像小鸡吃米图，这种“洒家这辈子值了”的表情让我担心你接下来还能安全摸到食堂的门吗……幸好令君去办公室找曹老板了，否则师兄这冒傻气的样子实在是令人感到——

丢人，真的丢人，我们师门的矜持呢？拌饭吃了吗？

正在腹诽的我被师兄一巴掌拍在肩膀上，我很怀疑他会不会手疼，反正至少我的肩膀麻了半天：

“你在愣什么，跟郭博打个招呼啊！错过了说不定没机会了！你知道吗，郭博就是那个colorcrow的作者啊！”

我去！原来那个程序的来源这么劲爆的吗！

实验室的每台服务器，不知道从何年何月起，被安装了一套叫“colorcrow”的代码。作用是在每次登录服务器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字符画拼成的彩虹色的乌鸦，自动播送一段随机生成的冷笑话，一般都是与编程相关的内容，能有效帮助学生记忆一些复杂的操作指令，因此在我们实验室深受欢迎。

其实，更好玩的是，这个程序偶尔也会放松诸如“曹老板的增高鞋垫”这样的稀有八卦。我们都说这和在手游里抽到了SSR卡差不多。有段时间，实验室简直以收集colorcrow的SSR为时髦。可是，作者是怎么知道曹老板这么多私密的？

……如果是郭嘉的话，好像一切都说得通了耶。(*)

“还有那个ARP攻击的测试！也是郭博士做的！”

好啦好啦师兄，我知道啦，可以不要猛烈摇晃我吗，脑袋里进的水都被摇出来了。

作为全校与互联网关系最紧密的实验室，我们这里的上网环境是

——真的超级恶劣。

原因是我们实验室的局域网内有不间断的ARP攻击，敌方会伪装成网关，但并不作恶，只是不间断地向你的机器发送一些奇怪的信息。比如“颍川赛高❤”什么的，还会恶作剧地不定期中断你的网络连接。

所以实验室每个新人的第一关考验就是要主动学习如何抵御这个攻击，而那些放弃了与之对抗的人往往会被曹老板评价为学习意愿和能力较低，从而影响到他们能否留在实验室继续深造。我们这里每一个同学都是从对抗这种ARP攻击开始接触技术的。

这缺德带冒烟的考察方式简直就像是把人扔到一个荒岛上丢根鱼竿当作钓鱼教学嘛。(**)

……好吧现在我也承认郭嘉确实很厉害而且对实验室影响十分深远了。

所以师兄你的花痴能收一收了吗，你真的是直男吗。郭博士眯着眼睛在看我呢。看什么看我是有节操的，我是不会背叛大老板的。

“这位同学好像对我有点看法呢。你看起来年龄不大啊，是文若后来招的学生吗？挺可爱哟❤”

啧，我是不会上这种花言巧语的当的！

“喏，同学对最近的事情怎么看？”

“什、什么事情啊？”

“文若和孟德吵架了哇~难道我们不应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吗？”

“……”虽然点了点头但是我觉得这里面充满了一种不祥的忽悠气息……

“其实这件事非常简单。只需要解决一些关键的技术问题。就可以完全弥补原有设计方案的缺陷。”郭嘉的声音清脆但非常有力，就像金石相击：“而这些问题的解决方案，我在一年以前读到实验室论文的时候，就开始构思了。”

“现在我已经有了合适的idea，恰好可以用来做一个创业公司，你们两个，有没有兴趣加入我的计划？”

我瞥见在旁边连声称是的师兄，感觉脑壳很痛。

所以，袁工说令君在做创业公司，还是和老板同领域，已经见了很多投资人；郭嘉有一个创业公司？其实令君是在帮郭嘉的创业公司站台？这个公司研究的技术是为了帮老板的标准方案解决技术问题？那曹老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忍不住张口就问：“那之前袁工说老师见了好多投资人是……”

“是我在帮奉孝沟通。我的身份拿出去讲方便一点。”哇！令君你什么时候折回来的！

“唉，一个因为发现自己身体不好就跑去满世界散心，还在酒厂种了几年葡萄的人，履历自然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喽。难道投资人会愿意见一个葡萄农嘛？”郭嘉马上故意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勾得令君一脸心疼，连连说只是耽误了几年重新开始，博士师兄伤感得快哭了，我真是服了这一群自带滤镜的人了。（***）

晚上，我正在看郭嘉发来的技术文档的时候（我不是自愿入伙的！是师兄硬拉着我一起同意的！我对老板是忠￥#%#￥%……），他突然给我发了微信：

“今天说的事情，不要告诉孟德哟~”

“这不太好吧……”

“其实以他的能力，早就应该想清楚文若说的一点没错了。他就是心急。所以，这次要让他好好冷静一下。着着急，上上火，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觉得老板已经想歪了……”

“这就是他的不对了。文若也好，我也好，大家一起给实验室打下的基础，什么时候会舍得便宜外人？即使有纷争，那也是自己关起门来的事情。可是他居然对自己这么没有自信，还怀疑文若，这次要好好教育他一下。你不觉得，我们偷偷帮他解决所有问题，到最后才告诉他，也是一种不得了的surprise嘛❤”

好好好，可是这样一来，我要做实验的时候不就得跟地下党一样了吗……

果然我偷偷去开设备做实验的时候就撞见了小荀老师。

我心里砰砰直跳，生怕小荀老师看出来什么了。

跟小荀老师点头致意以后，擦肩而过的时候——

“奉孝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合着您也知道啊哈？您也是憋着不说？

……我心疼我们曹老板。

当我很久以后再回过来看这件事，才觉得小荀老师果然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不然他也不会心平气和一点不急，还施施然把终身教职的事情办完了。

不过他可不是令君，也不是郭嘉，老板可不至于舍不得处理他。

曹老板找茬扣了小荀老师三个月绩效工资。

结果小荀老师当天中午就赖走了钟繇老师的饭卡，说曹老板扣了工资，没钱吃饭了。足足吃了钟老师一个月的白饭。

钟老师看上去对于这种吃霸王餐的行为还挺愉快的。不过后来系里搞教师活动，钟老师二话不说把教师活动室的黑板报承包了，有半黑板都在不点名批评老板“苛待本系优秀任课教师”。把老板的脸看得靛青碧绿的。

老板想擦掉黑板，结果系里的书法爱好者协会当时就把板报保护起来了，说是钟老师书法大手，好容易赏脸写一回，要发动协会成员一起来临摹。后来还是老板派曹丕去给小荀老师送了一打餐票。这事才算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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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孝：帮外人又或者拆老板台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但是坑坑老板身心愉快❤

*   linux真的有类似的软件，每次登入服务器就会随机显示豆知识或者冷笑话。图片是以ANSI绘画的形式出现的。ANSI绘画我的一位师姐是个中高手，她的代表作是ANSI绘画展示仙剑四结局CG（你们可能有人看过！）。

**  对不起我们系就是那个全校最应该和网络相关但是网络最差的地方……因为其实我们系的网络不是交给系里管理的，而是有另外的中心。我系系楼的网络真的存在ARP攻击，不过很弱，绑MAC就能解决。至于“暗中观察三个月不行就开掉”的实验室，据我所知真的有（国外的），不过不是开除那么酷烈，是转给其他的导师。

*** 我有一位朋友曾经工作不顺，真的辞职跑去德国种了一年葡萄- -b 然后他回归职场以后比从前表现好很多，大概葡萄真的很治愈吧。（柿子连连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想奉孝离开实验室以后如何排遣自己的心情，那就种葡萄去？因为环游世界其实不现实，需要钱，但找一份休养性的工作维持生活还是有可能的。

PS：郭嘉这个创业公司的模式其实在学校里还挺常见的。有师兄曾经告诉我说如果当年他留在自己导师的公司里，可能会比现在更有钱一点？他毕业那年公司成立，现在已经上市了。